暮烨

“两个可行方案，都要求驾驶员极高的技术和精准的时机。”Tony把档案拍在会议室桌上，“这是大致路径，细节数据和模拟我中午就可以给你。除此之外我需要这个Jarvis的全部资料。”

他看起来状态糟糕透了，红血丝布满整个眼球，黑眼圈深得仿佛眼窝带上了凹陷，显然是一夜没睡。Fury看向Natasha，他连Jarvis的名字都没提过。Natasha回敬了个眼神表示她什么都不知道，“对我们的特工有什么特殊喜好吗Stark？”

“这就得问你了Agent Romanoff。”Tony从鼻腔里哼了一声，像是在嗤笑。

“什么？”

“把资料给我，我再考虑需不需要告诉你。抱歉，我记得我们的协议里并没有提到我要告诉你们我的个人隐私吧？”

嘲讽是Tony Stark的日常，但自从上次纽约危机之后Fury就没见过这么紧张焦虑的他。Nat丝毫不知道他在打什么算盘，只得在Tony和Fury双重的质问目光下给档案室拨电话。

“我以为所有的资料都在这里？”Tony拿着手机指向屏幕上的一串文件夹。

“Jarvis的个人档案没有电子版。”

“就在我以为我已经了解神盾局的时候，”Tony指尖拍打着操作台面，“你们就能给我新的惊喜。你们就放心送一个这么高级机密的特工到距离以光年计的地方？”

“他很……特殊。况且隐藏一个人最好的方法就是混进多数人里。”Natasha收起两套方案，在平板上飞速敲击，“我把方案发给Agent May，让她选择。Jarvis的档案四小时内会送到这里，到时候麻烦你来这看，Mr.Stark。”

“美国人的效率。”

“档案室离这里有一个美国那么远。”

“就不能传真吗？”

“可能是我刚才的措辞不准确，我再说一遍：这份文档不能以任何方式暴露在电子数据下。”

“天杀的特工思想。”

赫尔墨斯号选择抛弃2号气闸室，配合辅助喷射器在关键点上给了足够动力进行弹弓加速。

轨道回归67%……92%……100%。欢呼声在电波的延迟下在地球和洛基号爆发。

Agent Romanoff在自己的办公桌前紧锁双眉，屏保界面已经重复了一轮又一轮，丝毫唤不醒她工作的心。

Tony到底是为什么对Jarvis有这么大好奇？如此的担心绝对不是对一个陌生人能展现出来的。总觉得哪里接不上……一定有哪个地方不对劲，线索已经齐全但一切就像错频一样令人毫无头绪。

“Nat？”Clint的声音在办公室门口响起，“Tony也让你加班了？”

“我事情还没处理完而已。”收拢思绪后Natasha抬头看着手上抱着砖头厚资料的Clint，“惹到老板没有好日子过了？”

Clint眯起眼睛，一副不以为然，“谁知道那个游戏对他产生了什么影响，我觉得Tony整个人越来越疯癫——虽然他平时就很疯癫——我是说他陷入了一种英雄情结一样。一次沙尘暴又不能对他产生什

么实质性影响。”

“就好像当时你没有被这个游戏迷住一样。快去加你的班，小心他来查岗。”

可能是任务真的太多，Clint没做反驳就消失在门口。Natasha当然知道Tony今晚不会来查岗，他忙着研究Jarvis呢。她同样知道Tony反常才不是因为什么简单的编程游戏，正因如此她才紧张，是不是什么机密被泄漏了。

她把下巴撑在指关节上，另一只手食指小幅度比划着，打算从头开始把Tony这两天来反常的细节数清楚。特工不习惯写写画画，容易留下证据。

Tony说有关于Jarvis的事情是她的问题，这怎么解释？中指在大腿上画了一个圈，可能跟之前他控告自己占用私人卫星有关。但Natasha敢用自己的神盾徽章保证，她的个人资料库里没有Jarvis的任何信息。

这两天为赫耳墨斯号占据了太多思考空间，现在这样一条一条理顺回忆倒是让Natasha发现了不少端倪。这几天里自己跟Tony唯一的数据交流应该就是那部手机，但Lifeline是个单机游戏，根本没有联网的需要，更不用说让区区一部iPhone自己长出脑子破解Tony Stark的私人卫星了。

游戏。Natasha皱眉，刚才Clint说的话也让她有些在意，正常情况下Tony面对游戏都是从创造者的角度评判，只有这一次他成为了受众之一。这本身就有些不可思议。

她忽然起身离开办公室，同时拨通了Clint的电话。

Daisy看着屏幕上模拟的救援过程， 紧抿着嘴唇，努力记住所有细节。

这次行动由Coulson全程指挥，Simmons后方操作，Daisy和Fitz实施救援。她看着Coulson指出屏幕上标红的一个点，“洛基号在19个小时后经过决定点，着陆舱在这跟洛基号进行分离前往火星。这次行动在预先计划之外，我们只剩这一个着陆舱，务必有去有回。”Coulson顿了顿，“幸运的是，因为前几次精确操作，我们还有不少缓冲气体富余。”

“Safety first。”Simmons的指尖在平板上滑动，屏幕上图像被转换角度放大，“本次预定着陆点地势平坦，不出意外就在Jarvis所在的返回舱旁边，也就是以前登陆的地点之一。登陆后首先查看废弃返回舱是否有爆炸、损毁或放射物泄漏等可能危及救援队生命安全的迹象，确保安全后救出Jarvis，必要时可延舱体橙色涂装标示进行切割。”

“这是NASA发来的任务指示。整个着陆作业时长二十三分钟，第十九分钟切换至手动操作，如遇危险，首要考虑…保全返回舱。”

会议室陷入短暂的沉默。Daisy知道保全大局正是NASA的一贯作风，但谁都知道如果这次依旧弃Jarvis而去结果会是什么样。

“同时我们也收到了Fury的直接指令。他说——”Simmons点开附加文件，一字一句读出了那条信息：

“他妈的赶紧给我把那小子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