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烨

Clint大模大样地翻阅着新闻，即使Tony从门口进来了姿势也毫无改观。

最近航天局很闹腾嘛。

他又滚动了一下页面，切换到了下一标题。

“起来Clint，我的卫星出了什么问题，以及你为什么要用我的卫星？”

Clint选择性忽略了后一个问题，关掉新闻界面，“有东西占了卫星的内存，我测试过运行速度，依然卓越出众无可比拟，但比之前差了不少。”

“让我看看。”Tony转过电脑屏幕，手指在键盘上飞舞。

“今天起得格外晚啊？”

“亲亲小游戏出了点意外，风暴。你用卫星运行了什么吗？”

风暴？Clint仔细回忆前几天的游戏，自己怎么没碰到风暴。“我倒是想来着，接着就发现问题了。是个程序，数据量很大，但……”

“但看起来一点都不疯狂。”Tony接上话，他也发现了这个程序。

操作台上，绿线交织组成的赫耳墨斯慢慢旋转，船侧和尾部都有不少被标红的区域。“赫耳墨斯出现故障的时候正在变轨后的调整期，三号助推器的损坏让二号和六号超过负荷，若是继续按照原计划运行，燃料富余将会远远少于预期。”

“我们需要精确操作。”Fury上身前倾，十指张开按在桌子上。

“或者一个新的计划。”Natasha挥手关掉了界面，“我们得考虑博士的提案，让Tony来处理，你也知道他是个机械工程天才。”

Natasha等着局长的回应，但Fury只是动了动眼珠，还在犹豫。“我们必须承担风险。”

“出了什么问题？”

Fury转过身，唯一的视线落在Nat身后。

“组员昨天告诉我，因为突如其来的风暴，登陆舱紧急回收，他们战略放弃了一名船员。”

只有一个人会让Nick Fury这么顾虑。

根据协议，只要是计划相关的部分，只要Stark总裁开口问，他们就有义务答。Natasha皱眉，这是她从没想过的意外。

Tony把Clint的电脑画面转移到平板上。大量冗长繁复的代码里夹杂着几个时间，最后的数据显示在几十分钟之前。他又浏览了几遍，接着深吸一口气。

“爸爸把兔子脚丢了。（Daddy lost his rabbit foot.)”［1］

“知道是怎么回事了？”Clint推了把桌子，从办公桌旁探出头。Tony把界面缩小到右下角，拨通了Natasha的电话，“没什么，待会儿再想一个加密算法。”

电话接通了，Tony抬起手，把刚要说话的Clint压了下去。

“我是Natasha Romanoff，留言。”然后是“哔”的一声。

Shit。Tony开口，语气里显然夹杂着一丝愤怒。“亲爱的Nat，用我的卫星聊天还愉快吗？”然后挂掉了电话。

政府这些没公信度的。Tony可不傻，在签署协议之后就把神盾局的电子系统从上到下拆开看了一遍（当然，美国的隐私还是被保留下来了），深刻体验了一遍神盾局程序员独特的态度和坚毅阴险的行事风格，而现在占用他卫星的这堆看起来像聊天记录的东西就带着满满的神盾味。

Tony把定格在［［连接中断］］的手机接上电源放在桌角，开始设计全新的算法。

洛基号沿着火星环绕轨道匀速前行，小圆窗里的星球看起来一片安静平和。

“火星地面的风暴还在继续，Jarvis没有任何新的消息。”Daisy Johnson拽了一把墙上的扶手，让自己飘到小会议室。她负责所有电子通讯方面的操作，还处在晚了几小时接收Jarvis发的信息的事情而自责。

小会议室看起来跟它的名字并不匹配，更像是一个潦草的操作间，只有中间的那张圆桌时刻提醒他们这是个让船员们聚在一起休息聊天的地方。

重力舱铺满了运动器械和床铺，剩下的房间都让给Fitz和Simmons了。“我们受到过很多失重环境下进行实验的训练。”当时Fitz的眼神躲闪，接着Simmons接话了，“但在重力环境下我们的效率要高得多。”

小会议室在飞船的尾部，和控制室中间隔着旋转轴。Coulson已经在桌边了，Fitz也从实验室里爬出来，跟着Daisy进了房间。“Simmons待会儿上来，她让我们先开始。”

“我们应该把事情告诉Jarvis。”Daisy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他是我们的船员，有权力知道。”

“Skye，我知道你的想法。”Coulson摆出了队长的架子，Skye是Daisy以前在小队里的代号，“但这件事必须经过慎重考虑才能决定。Jarvis现在的处境特殊，赫耳墨斯的意外可能会让他崩溃。”

Daisy没有回话，她知道队长的话不是没有道理。Fitz低头摆弄自己的手指，Simmons从实验室钻出来，见气氛不对也没有开口，一时间会议室陷入了沉默。

“但这有个消息，是可以告诉Jarvis的。”Coulson的表情变得缓和，“总部批准了救援计划。”

紧张的气氛瞬间消失，Fitz和Simmons发出了呼声，Daisy攥紧拳头，在桌上狠狠捶了一下。“Yes！”

Coulson微笑着补充，“赫耳墨斯的消息在救援计划完成之后再告诉Jarvis，不能让任何变数干扰到救援的实施。”

“更何况没准那时问题就解决了。”Daisy跟队长达成共识，“我这就把消息发给他。”

她推了一把桌子飘向门口，忽然又想到什么，猛地拉住门框看着Coulson，Coulson也在看着她。

“还有什么问题？”

“只是好奇。”Daisy等Fitz和Simmons消失在爬梯口，“没记错的话，所有通讯都是由我管理，你是怎么接到的通知？”

“我和Agent May有私人线路。”

“Awwwwwwwwww……”Daisy一路感慨到控制室，她知道这是为了监管工作，但这两人之间的关系他们已经猜测很久了。

（Jarvis，救援计划总部已经批准，我们需要两天准备时间。）

她按标准格式发送了消息，想了想又加上一条。

（上次救援的时候Fitz Simmons等了一星期，舱里东西估计都吃得差不多了，你省着点吃，别把自己饿着了！）

等了几分钟，Daisy仍然没有收到回复。估计忙着应对风暴吧，她安慰自己。Fitz说过，风一大，着陆舱会滚。

［1］兔子脚在西方被视为幸运的象征。